1989年,我剛剛中學畢業。由胡耀邦逝世,學生自發到天安門廣場進行悼念活動開始,到趙紫陽前往天安門對學生發表了談話,以及後來的6.4.屠城,我一直在關注著整事件。
叮囑爸媽替我留著每天的報紙,很想細閱每一個細節。
家人沒有怎樣談論這件事,同學和朋友們也不見得有興趣去關注……所以自己也不敢表現得太投入。
當香港100萬人上街遊行,支持在北京天安門的學生時,我拉著當時的男朋友,要他陪我一起走在人群中,那是人生第一次參加遊行。
回到家,花了一點時間去整理爸媽替我保存的報紙,特別買了兩個硬皮快勞,做了一份檔案。記得當時已經跟自己說:「這份檔案是歷史的見證,一定要留給下一代!」
此後,沒有再參與其他相關活動,因為身边找不到’同道中人’,而且當時也看不見家人或男友的支持。每年6.4.紀念日,只有心裡悼念,或會偷偷翻看有關的剪報,悲痛一番。
之後工作、結婚、生孩子、照顧家庭……的確是幾乎把6.4.忘掉了。一直到了20週年,終於,終於可以去維園參加支聯會舉辦的6.4.燭光晚會。作為15萬人的其中,高舉燃點著的燭光,唱著自由花,心裡的確是很激動、很激動的,當時真的很感激有這麼一個悼念活動。
今年,是6.4.廿五週年,支聯會還是在維園舉辦6.4.燭光晚會。難得的是,廿五年後到來維園參加悼念活動的仍然有18萬人。可惜,這些年,不認同支聯會舉辦6.4.燭光晚會的人越來越多…… 也有團體另起爐灶,在別的地方搞悼念活動。
從面書,網絡上看到很多文章和分享,有客觀分析,也有主觀意見,都是針對支聯會舉辦的6.4.燭光晚會…
其實,這些,我都不懂,在我來說,每一年,出席集會,只是抱著去悼念6.4.死難者(或者套用網友的說法,每年去‘掃墓’)的心態,也希望讓死難者家屬看到這份由十幾萬人燃點的燭光所凝聚的支持,讓他們知道,還有我們。當然,暗地裡,也是想喚起周邊的人對6.4.的關注,尤其我們的下一代;還有…平反六四。
也許,支聯會真的有點變了質(其實我真的不了解),但畢竟,這25年以來,他們為6.4死難者家屬、民運人士、學生所做的一切,是不能否定的。支聯會是因為89民運而成立,我記得「黃雀行動」也是他們聯同其他人發起,當時救了很多人,包括吾爾開希和柴玲。而且,沒有支聯會,那會有6.4.記念館?
若果一心只是想在這個有凝聚力的維園作一番悼念,雖然每年都重複著燃點燭光、獻花、默哀、唱歌、睇録像、甚至有機會看到成功闖關民運人士的分享(今年有維權律師滕彪),但若果我要的根本就是這些,那不就是該到維園嗎?
我不是在替支聯會說話,因為,除了他們對6.4.所安排的事情,我對他們其他的工作從來都不關心。截至目前為止,還是覺得,要參加6.4.悼念活動,應該會選擇到維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