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3.2013

人生課堂 - 參觀新和合石紀念花園

因為「工作需要」,也因為真的很有興趣,所以參加了這個「參觀新和合石紀念花園」活動。活動是由食環署舉辦及安排的。在它們位於尖沙咀九龍公園衞生教育展覽及資料中心內進行了基本講解之後,我們便乘坐專車前往粉嶺和合石橋頭路紀念花園
和合石 一直從我兒時得來的印象,是一個長滿了雜草的山墳;但真的想不到,N年後重臨舊地,一切卻改變了很多很多,她已不再是荒蕪的、孤獨的、淒清的,眼前所見的,雖然不至於用 眼前一亮來形容,但,起碼,這個地方已不再讓我感到害怕。
今次最主要是參觀新建的靈灰安置所第五期,當中包括壁龕及紀念花園(撒放骨灰)。整個安置所都以環保及節能為設計原則,感覺都是現代化的、簡潔的,置身其中,真的感到很寧靜、很舒服,您甚至不會臭到四周傳來的化寶味道,也不會看到煙霧瀰漫,因為化寶爐都採用嶄新的環保設計,並且集中在指定化寶地點。
紀念花園也跟我在鑽石山墳場見過的很不一樣,她分為中式和西式的設計,建在山上,很開揚;中式有拱門、西式則有石雕小動物,各有特色。負責人也有向我們示範撒放骨灰的程序,很簡單,但卻是莊嚴的。不過,唯一覺得美中不足的是,在紀念花園安放的先人紀念牌是不能放相片的,這個對於比較傳統的中國人來說,好像欠缺了什麼,就是我自己也馬上想到一句對白: 快啲嚟拜吓爺爺,見吓爺爺啦!”… 但,紀念牌上沒有爺爺的相片,怎樣見啊?!    所以,在回程的路上,當我們被問到會否考慮在過身後選擇撒放骨灰到紀念花園,我實在是有保留的。 



生病的感想

對上一次發高燒,我猜應該是兒時……

由半夜突然喉嚨痛醒,到第二朝開始發燒…至到下午發高燒,全程不足10小時。乘車去診所時,因為擔心,因為太辛苦,因為意志變得脆弱,突然覺得自己很淒涼,淒涼得很無助,眼淚,就這樣的不斷眼裡打滾。然後,在診所又等了醫生個多小時,原本虛弱的身軀,倚在牆角,更像一隻瑟縮街角臨死的野貓…

醫生告訴我患了流感時,也沒在意「流感」這個病症,以為都是重感冒而已…直至他說要開「特敏福」給我,才知道今次非同小可…

連續幾天該吃藥就吃藥、該休息就休息,每天食粥三餐。因為藥力所致的昏昏沉沉,令自己就是不想睡,也只能無力的躺在床上。也因為這個原因,讓自己有機會嘗試去體會舒緩病房病人的「痛苦與無奈」。

餐餐吃粥不開心。就算是媽媽煲的皮蛋瘦肉粥,又或者是粟米肉丸粥,也不及豬牛雞好吃…

每4小時吞最小5種藥兩格藥水不開心。原本不爭氣的胃部對這些每4小時一次的入侵一分抗拒,起初還能容忍,但漸漸地會開始發起抵抗,那種想嘔但又要控制它不要嘔出來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整天不是睡就是吃藥吃粥的感覺不開心。活像一個廢人,不能照顧孩子,不能處理家務,也害家人擔心…

在自己熟識的環境下休養已經這樣不開心,很難想像,要長期在醫院臥床的病人,他們內心又有多難受呢?!

11.19.2013

嫲嫲

知道她因意外脊骨受傷而入了醫院後,一直都很想去探訪,但,都被拒絶了…. 然而,自己那鍥而不捨的精神終於打動了她。就在前一個週六完成了義工服務後,跟她作了一個史無前例的深情對話……
嚴格來說,她也是我的親戚 --- 姨甥的嫲嫲。過去,她給我的印象,是一位很健康、很客氣、很嚴格也有點麻煩的老人家。當然,對她的印象,都是從妹妹、媽媽和姨甥口中接收回來的。
我跟她,原本看來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但,也許是緣份,又也許是因為妹妹的緣故,一直很想跟她多一點聯系,一直很想跟她談談。
來到她的床前,她還在睡覺,放下了帶來的巨峰提子,靜靜的站著看了她一會,然後,送晚餐的餐車把她吵醒了。
我們只不過開始了閒話幾句,她便主動的談到身世、談到孩子,談到孫兒……然後,哭了。我們的第一次認真對話,想不到她就這麼赤裸裸的把自己內心世界都分享出來……。對著一位跟你說「一世都咁命苦,做人唔知為咩?」的八十多歲老人家,了努力的濟出幾句安慰說話,自己能做到的,就只有一直握著她的手;對著一個充滿負能量的老人家,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儘量把正能量帶出來。
因為受了傷,很擔心日後不良於行,很擔心為孩子帶來負累,很擔心沒有人照顧,很擔心被安排入住老人院……  
又一次想知道,人老了,醫院和老人院是否真的是最後一站?
探訪過後,我把比較重要的訊息都告訴了她的兒子 -- 姨甥的爸爸 ,(如拐杖的濶度跟居住大廈樓梯的濶度是否配合) 希望他能關注一下,畢竟,是把自己養育成人的媽媽。
這位老人家很需要得到關心,這位老人家很需要得到陪伴,這位老心家很需要得到愛。
 

11.10.2013

人生課堂 - 消失的聲音……


第一次跟她有交流,是舉辦中秋活動的時候,那是九月初。留意她,是因為她愛唱歌,聲線很雄渾;留意她,是因為她說話很爽直,看似很樂觀; 留意她,是因為她為了拍一張靚照片,特別塗上口紅,並準備了一件紅色外套,把它套在病人服上,的確,那一張即影即有的照片,把她拍得很美。
跟她開始攀談,源於張國榮。她說,若果當日張國榮沒有跳樓,今天,樂壇就屬於張國榮的世界,所謂歌手都絶對要靠邊站。那一次,我跟她說覺得她很樂觀,她卻答我:「都唔係架?!」。

然後,從其他義工口中知道,她曾經說過:「如果可以再選擇,我一定不會先接受化疗,因為,辛苦完,到最後,還是要來到這裡(舒緩病房)。」

第二次探訪她時,我們再談那個時代的歌星,也談起她床頭櫃上的亦舒小說,我說我也是看亦舒、衛斯理成長的,說笑的告訴她我應該跟她年紀相若,逗得她有點開心。當時,她有點累,但聲音還是響亮的。

第三次探訪她時,剛巧遇到了她的丈夫。從他們不著意的相處中,我看到了愛。她不停問我們畢業後出來工作的起薪點問題....我想,也許在替孩子擔心吧!
那一次,她也是有點累,說話的力氣又少了一點。

上週,距離上一次的探訪,又是兩星期後的事,知道她轉了到單人房,但我沒有被安排探訪她,從經過她房間時的偷望,她是虛弱的……

又一個星期後的昨天,單人房沒有了她的踪影,只以為她又被轉到另一個房間,沒想到,真沒想到……她走了……那洪亮的歌聲,從始消失……

當舒緩病房義工至今半年,經驗過在身边發生的死、別,承認這是一個很深奥的課題,真的沒法一下子看透…  但很清楚,生命,是無常的……